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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武术家”——赵振东主教

有一段时间，我不喜欢赵牧。赵牧爱习武，习武之人，都不贪睡。早晨四点钟敲修生屋 门的，一定是他。在这一之前，赵牧早早起来已抽几锅旱烟袋了，于是，我们便有些愤愤然。

赵牧又爱骂人。有时为一些芝麻琐事儿便骂起某修生来， 直到那修生低头认错为止。如果那修生死牛头一个就是不认错，好了，赵牧的“武术”可有了靶子。当然认错后就是另外一种 情形，他会送给那修生一些小礼物，以示安慰-----我想，这就是赵牧把“爱人”列入自己的“三宝”（克己，爱人，常祈祷）的缘故，骂里也有爱哩。

赵牧是颇懂得些医道的。据说是年轻时在监狱（为信仰坐监）里自学的。有时，为一些病人终付，圣事后他便针灸把脉下药方，既治灵又医身。有一次深夜，全堂院的人都睡了，忽然有人敲门请赵牧终付，他便匆匆穿起衣服，拉上我跟人家走。等那病人终付后，他突然伸出中指对着病人丹田穴运上了气功，也不知是他的“武术”管了用，还是人家的心理作用，反正病人说好多了。

除去看病，他还有一样的“毛病”---好管事。前些年，社会上流行健美裤，有的女教友也穿起健美裤，更有甚者，穿 着健美裤进堂念经或参与弥撒。赵牧知道后，马上宣布健美裤 是“魔鬼裤”，谁家的闺女也不许穿，如果让他看见就“武术”解决。真有那么一次，一外村的闺女不知道赵牧的口头禁令，就穿着健美裤走进圣堂，赵牧瞧见了，好一顿臭骂，直骂得昏天黑地方才罢休，闹得那闺女全家不好受，他却没事儿一样， 骂完，笑着回到屋里逢人便说：“我又一次战胜了魔鬼”。

更多的时候是赵牧干涉教友家的“内政”。家家有本难念 的经，有些家庭的难事是孩子不好管，有劣习反上。有一次， 赵牧偶尔听见一个愣小子骂脏话，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外号 “臭嘴”，父母也管不了。赵牧一个箭步窜到他跟前，一个擒拿手把她抓住，找来一根针，在那小子的嘴唇上连扎数针，疼得那小子哭天喊地，他父母心疼的跪地求赵牧饶他，赵牧不听继续扎，那小子含着满嘴的血污直喊：“饶了我吧，以后再也不骂脏话了”。赵牧这才松开好像钳子一样的大手。从此，那小子的毛病就改好了。

有的教友家闺女处外教对象，赵牧知道后不满意，说是外教的又品行不端，便一顿拳脚把那外教小子赶走，闹得那闺女全家不安生，他却没事儿一样，打骂完，照旧蹬着那辆又老又 破的“飞鸽”给这家闺女四处说亲事。

赵牧习武，多是在堂院。但有时也在外边演练。记得有一 次，赵牧下会传教，路上遇见一女孩被四个赖皮调戏，边撂下 下自行车，一顿拳脚，把四个赖皮就跪地叫了爷爷。这事，在当时还挺轰动呢！

人到老年，生命的季节进入衰退，但赵牧却更加热烈，厚实，坚毅，坦荡，这已凝成一股力，浑厚而深沉，这也许就是“武术家”的“神气”，越老越精神。它的确像一种高尚的精神，浸透了我，令我感动，更令我喜欢，钦佩。